巴士在一个小镇的总站停下,周围环境有些吵闹,不象是晴所说的"家乡是鸟不生蛋的荒凉地区".晴环顾四周,拉着小刚的手走向了对面路的一辆小卡车,里面已经坐着一个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的妇女.在晴的介绍下, 这个妇女原来是晴的大姐,负责来接应他们的.其实小刚对晴的家人不是很了解,只透过照片知道他们家里有父母俩和三姐妹;大姐和二姐都已经出嫁了,但没说到有没有小孩.虽然他对眼前的大姐感到陌生,但还是礼貌的笑一笑,但晴的大姐似乎很冷淡,嘴角也只是浅浅地向上一弯,便督促他们快上车.
一路上尽是小刚不熟悉的街道和人物在车镜外插身而过,车内就只是沉默,只是偶尔听到车窗外传来的车流声而已.为了打破沉静的环境,小刚随口问到:"为什么大姐夫没一起出来,他在忙着工作吗?"一句话虽然打破了寂静,但却迎来了大姐凶狠的眼神,向小刚身上一扫,小刚顿时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倒流着,连大气也不敢呼一下.身边的晴也意识到小刚的失言,马上转换话题,对着车窗外的景色感叹了一声,小刚也是一个机警的人,也马上离开大姐的眼神而加入晴的话题里.但在他内心里却产生了一些疑问,只不过是一个问候而已,为何反应那么大?据晴所言,她的大姐夫很疼爱家庭,和大姐的关系应该是美好才对,但为何大姐的反应却如此不满,好像被人揭了疮疤一样?小刚不敢多问,也只好暂时把话收在心底.
卡车行驶了大约有二十分钟了,小刚在这种百般无聊的情况下,眼皮竟显得越来越重,也不知在怎样的情况下就这样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但被晴叫醒时已经是身在目的地.望望外面的景色,估计大概是傍晚时分了,那么行驶的路程大概用了整一个小时吧,他内心想道.下车伸了个懒腰,发现四周围都是一些三五成群的居民在散步,但很古怪的是,这些居民以女性为多,大多数的外貌亮丽, 引人遐想,就好像晴一样;但她们身边的男人却显得苍老,每个都是被身边的女人牵着走,有着还拿着拐杖,好像行动不是很方便一样.在渐渐变暗的暮色下更显得恐怖.小刚随着晴走进了一家面积皆大的房子,迎面而来一位慈祥的妇女,晴管她叫妈,但不见晴父亲的踪影.晴的母亲说他正在后堂休息着.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比较不喜欢打交道.她叫晴带小刚到卧房去,洗澡后就能吃晚餐了.
穿过中堂的时候,小刚瞄见了一位坐在懒椅上的男人背影,看样子应该是一个老者.直觉上告诉了他这一位是晴的父亲,便脱口而出叫了声"Uncle!".懒椅上的男人听到了小刚的声音,但却连头都不回,只是身体不停的晃动着,就好像要站起来但却无能为力一般;仿佛听见他在说什么,但却不大清楚.在听见了小刚呼唤的同时,迟疑了一阵的晴才慢慢从口中说出一句"爸",便匆匆地拉着小刚到后堂去,连介绍都删掉了.
小刚认为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但碍于晴的关系,也不方便过问.在他和晴的这几年里,她的大小姐脾气确实是难以猜测的.只要是她不想说或不想做的,小刚绝对没权利过问,否则就会不欢而散.比方说双方已经恋爱多年了,她一直都不想跟小刚回家见见他的父母,更不准小刚在自己父母面前提起她.虽然小刚感到纳闷,恋人之间为何还要那么多拘束?但晴说,时机一成熟自然会随他回家,不必焦急.而小刚也确实是太爱晴了,就算知道有时侯的晴是不可理喻的,但还是哑口忍耐,任由对方.这时的小刚脑海里虽然有千万个为什么想发问,也只能强忍在心里.或许能随晴回家见她的父母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在结婚之后还有大把的时间来互相理解吧,他认为.
小刚的睡房还算干净,一切基本的日用品都应有尽有.但不知为什么,打从他来到这个小村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想说出来却又无从谈起.晴递了一条毛巾给他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了.洗着澡的小刚忽然发觉了一直存在着的奇怪感觉就是: 这里太安静了!除了一些虫鸣声和偶尔传来的猫头鹰叫声之外,周围的环境根本是寂静得很恐怖.他仔细的想想,发现除了安静之外,还似乎从来没听见男人的声音,而这一点就足以填补他的思想空间,让他绞尽了脑汁.
匆匆洗好了澡,小刚便擅自走向晴的房间,他终于忍不住了,希望一切的疑问都能从晴的口中得到满意的答案.就算会得罪她也罢,他可不能忍受一个这样充满玄秘的空间,让他自己一个人产生无奈的遐想.但还没走到晴的房间,他便在经过饭厅是被众人给叫住了.晚餐已准备好,在座的就只有晴,她的母亲和大姐.
"年轻人,你爱不爱我的妹妹?"在小刚还没来得及询问为何家里的男人都没出现在饭厅的时候,晴的大姐就率先问了这个问题.
"我爱晴,我要娶她!"小刚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甜蜜异常,还带有一丝兴奋.
"你会为了而永远留下吗?"大姐又发问道.
"我愿意,就算要我一辈子留下来陪她,我都愿意.我可以...."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话,脑后一阵重击就不省人事了.
后脑的刺痛感让小刚无法张开眼睛.经过了一段时间,在他勉强能打开眼睛的那一刻,眼前坐着一个苍老异常的老人家,和一个中年汉.看他们两人的岁数应该是属于父子关系.而另一边也坐着一个较年轻的男人;当他发现小刚苏醒的那一刻,除了拼命地摇晃自己的身体,还咿咿唔唔地想发出声音.此刻的小刚才发现到,原来这个年轻人是被绑着的,口里也被碎布给塞着了;而他也和年轻人的遭遇一样,动也动不得,想叫也叫不出声.
老人家和中年人的沉默让小刚起了疑心,他再次望向他们,才发现他们并没被任何的绳索或碎布给约束着,但他们的眼神是空洞的,因为已经没有了眼珠;在他们张开的口中,也看不见舌头的踪影!
" 不知曾几何时,我们村里的人被下了诅咒,一直以来都没有生过男孩来续后香灯.外地来的男人看见我们尽生下所谓的赔钱货就抛下糟糠之妻和一门女儿,离家到外边去讨另一个老婆.我们有很多的长辈也因此而自寻短见.我们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故变化,觉得唯一能够留住你们男人的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你们看不见,说不出话,想走也走不掉,那么你们就不会丢下我们不顾了..."
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手上正拿着一把钳子,而晴就站在她的身后.她也不管眼前的年轻人如何无声哀嚎,和晴两人连手将那个年轻人的头一握紧定位,便硬生生地把他的眼珠给挖了出来.鲜血的涌出加上年轻人的痛苦呻吟声,惨不忍睹的画面把小刚给吓得又晕了过去;在失去知觉的当儿仿佛还听到晴甜美的声音:"二姐夫,你就忍耐点,很快就搞定了..."
当小刚再次清醒时,身边已经恢复原来的沉寂,眼前的三个男人却都是一个样: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淌着泪水;开口发着哑哑声的嘴里没有舌头,偶尔还见到混合着口水的血色液体从内流出...
"你们简直是疯子!"小刚在晴拿掉他口中的碎布后就脱口而出地说了这句话.
晴看来很平静:"亲爱的,你不是说过爱我也会为我留下的吗?我这样做也是希望你不会离开我罢了.虽然我不愿意,但是祖宗的教导是不能违背的,你就辛苦一下,过后就没事了."
小刚还想说话,但瞬间就被自己的惨叫声掩盖了想说的话.他的舌头在还没准备的情况下被晴以熟练的手法给剪了.他只能拼命地咳嗽来喷出流向喉咙的鲜血.在他还没完全回过神的时候,晴的左掌已经紧扣着他的下巴,右手的钳子迅速地伸进了他的左眼珠...
又一个晴朗的下午,一个样貌端正的男孩手牵着一个漂亮的女生下了卡车,和另一对迎面而来的夫妇打起了招呼.
"晴姐和刚哥出来散步吗?我带男朋友回来见父母了."那个女孩说道.
"不错,不错.年轻人,要好好对待我们的翠儿哦!"这个叫做晴姐的人说完,边挽着身边的男人离开了.
"刚才那对夫妇好奇怪,为什么那叫晴姐的样貌那么好,会选一个又盲又哑的人做丈夫?还有,他好像要和我说话一样拼命咿咿拼命啊啊的,还真有点恐怖了.还是别说这些了,快点带我回家见你的父母,我还要请求他们允许你嫁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