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差馆 - 第十六章 警匪枪战实录

      因为香港是个国际码头和金融中心的缘故,交通非常便利,水陆空走私都是方便至极,特别是在水路方面,从内地或东南亚乃至欧洲都可以到达,而毒品和枪支走私最为严重,在世界各地缉私工作都是警方比较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最为困难的工作,海岸线漫长,船只混杂,不可能24小时在海岸线行成封锁线不停盘查每艘船只;港口开放度高,货柜吞吐量极大,货物繁多,也不能一一检查到,这些都是警方头疼的地方.还会有人把枪支零件和子弹分开运输,等入境后再行组装。世界各地大部分国家都禁止私人拥有枪支,除了美国有独特的历史原因和管理办法,但是亚洲军火黑市和欧洲军火地下市场异常繁荣,全球黑色交易中军火排在第一位,毒品位于第二,在这些黑市上,可以买到任何地球上已有的武器,包括毁灭性武器的原料,2005年就在欧洲军火地下交易中查到原子弹和氢弹的贵重金属材料钷、铀235等,手雷60美金,普通黑星或左轮150-200美金,子弹10美金4个,买一送一,价格可商量跟庙街街边卖鱼丸的婆婆一样公道合理,价格公开。一直被世界恐怖份子推崇的最好用的自动枪械AK-47等最少600美金的批发价就可以买到,1000美金可以在阿富汗买到肩扛式火箭筒一枚,在战乱国家你有个几万美金又闲的无聊就可以组织个小小地军队去打仗鸟。
    
     最可恨的是,以色列、德国、美国军火巨头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等武器公司年年推出新产品,枪械设计专家比服装设计师还爱创新,新款杀人利器质量可靠,造型美观,价格合理,买卖方便,引用星爷的话讲: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之物啊。目前亚洲是世界最大的军火进口地区,这些武器让爱造反和有暴力情绪的人们爱不释手,疯狂购买,和平的世界就是这样被打破了宁静。枪支一旦流入香港境内,走入黑市,就会被不法份子利用,抢劫、绑架、勒索、杀人,黑帮斗争中经常使用,这些非冷兵器对普通民众的安全带来极大危害,造成手无寸铁的百姓极大恐慌,这些枪支没有规范记录和拥有人登记,出了枪案寻找线索难度很大。在大圈仔和极度凶狠的劫匪里还有人使用重型武器包括AK-47、散弹枪等突击武器和手榴弹、手雷,威力极大,极其凶悍嚣张,连普通警员的点三八、曲尺都无力抗衡,只有出动飞虎队或改换MP-5、雷明顿等才能打击他们。
    
    
     在香港近半个世纪来,发生过很多警匪枪战的案件,普通场面就是警匪相遇拔枪射击,大场面就是动用大型武器、手榴弹,交火场面激烈,伤亡人数较多,大多是在打劫金店或首饰店或抢银行的时候发生,总之犯罪份子就是一个目的,为了钱。我就随便讲几个曾经的案件都是枪战事件,现在听起来可能没有什么,但是亲身经历才知道武器对人的伤害是多大,多么恐惧,切不可滥用。
    
   2004年6月警界发生一起高级督察状告香港警務處的事件,原告是有‘无味神探’之称的高级督察陈思祺。陈思祺控告钱警務處处长及一名退休总警司因工作疏忽,导致他在一宗案件中头部中枪,身体恢复后却终生丧失嗅觉和味觉,提出一千七百万元的索偿,案件在当时进行预审和辩论,直到2005年三月才开审,年底法院才给出结论,最后判定陈思祺败诉(这个事情在警局FILE里还是机密,多了就不能说详细了)。这宗头部中枪的案件就是十多年前轰动一时的大角咀警匪枪战,如果按香港警界史上枪战交火宏大场面排名的话,应该可以排进前5名。这个案件最后被多个公司拍成电影,场面激烈凌厉,警方在当时花了四个昼夜,最终成功直捣军火库,拘捕涉案人员也起回赃物。
  
  
   这宗曾震撼全港的警匪大枪战发生与九二年四月二十四日。4月23日,这个稀松平常的日子,油麻地周生生金行象往常一样9点半打开店铺大门,打扫卫生开始营业。客人陆续进店观看柜台摆设金器,挑选结帐,皆大欢喜。午后,客人稀少,店员聊天休息,有人就在值更室打盹。突然,店门打开,女店员还没来得及说:欢迎光临。店铺前面的一个大玻璃展示柜就在一阵狂躁的连续机枪扫射声轰然倒地,店员吓的惊声尖叫,其他店员也都没有反应过来,再看店内四名持枪头套丝网女袜悍匪已经冲进来,一名守在门口,两名冲着店铺两侧,一名老大手持AK-47直接扫射柜台,然后冲到店铺最里面,冲着所有店员叫道:打劫,想活命的不要乱动,不许按警铃。所有店员都吓傻了,报头蹲在地上,没来的及按警铃也没有人敢动,四名悍匪迅速砸开、撬开玻璃柜将大量首饰项链金器及玉石等装进黑色大包,其中一名悍匪劫持经理打开保险柜,取出贵重钻石等钻戒,然后行动完毕,迅速撤离金店,驾驶一辆被窃车辆逃离现场。以上整个抢劫过程全部被肩扛录像拍下来,用时不到5分钟,最后周生生金行清点数目,被劫金饰总价高达二百多万港币,警方迅速赶到,取走监控录像带,成立专门重案组,开始调查。
  
   目前所有的金店和贵重物品店铺都有直接和分区警署或监控保全公司总部相连,而且很多触控装置不需要用手,在柜台内用脚踩或踢都可以触发警铃,警察和保全公司就会知道,而现场没有任何警铃声,以免引起歹徒惊恐,杀人灭口。大量的金店持枪抢劫案件中,劫匪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进行人身伤害,除非店员反抗或者不配合打开保险柜等,也有丧心病狂的歹徒会头戴面罩直接进门后开枪击毙一人,恐吓大家积极配合,大圈仔抢劫案件中都是不管无辜与否,进入金店和表行持枪对准最近的店员额头一枪毙命,或直接转身一圈扫射,然后都不用喊:抢劫,大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都会抱头蹲下或贴墙高举双手,这些人极其凶残和心狠手辣,有的甚至连头套和丝袜都不戴,动作迅速,配合专业,香港本地黑社会都忌讳三分。大圈仔的大部分成员都是退伍军人或经过专业训练,但是国外的雇佣军都会从事职业S手的角色,而很少去抢劫无辜商铺和伤害平民百姓。
  
   就在24日警方就接到刑事情報科和地下线人的线报,发现可疑人物,怀疑与前一日周生生金行抢劫案有关,藏匿与大角咀利得街一个单位内及油麻地另外两个单位,于是警方兵分三路非别到上述三个单位去搜查。当日中午十二点半时,十多名穿避弹衣的探员先登上利得街一幢唐楼的六层,另外十名探员在分别在楼下各位置埋伏。部分探员上到6层时,一部分在楼梯口处,一部分掩至目标单位门口,探员蹲在门口拍门,听到了里面不是问谁的应门声,而是‘咔嚓’的枪械上膛声音,探员正想破门而入时,这个单位的里面木门突然打开,一名身穿避弹衣、手持AK-47自动步枪的悍匪隔着铁闸门就开始向屋外狂扫,子弹横飞,火花四溅,探员见活力太猛,被迫撤退到楼梯出躲避,四名悍匪则身穿避弹衣、腰间挂着多种武器包括短枪和手榴弹、全副武装持枪冲出大门,见人就扫。
  
   悍匪连续开枪时,还不时用手榴弹投掷到探员附近,第一枚手榴弹没有爆炸,幸好是枚哑弹,伙计没有受伤,这时伙计们已经被逼迫到退离六层,开始从楼梯往下撤,部分探员已经撤退到街上,第二枚手榴弹被投掷到利得街上的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货车底部,发生爆炸,四名探员立刻被气浪和爆炸碎片击伤,警员迅速请求总台支援。匪徒还在持续开枪,火力凶猛,这时当时隶属于东九龙总区重案组第二队的陈思祺高级督察眼见情况危急,奋不顾身扑向悍匪,徒手撞倒一名匪徒,由于倒地后近距离无法开枪,两人在地上搏斗纠缠,几乎将这名匪徒制服的时候,另外一名悍匪看见同党要被制服,转身用腰间短枪向陈思祺的头部近距离轰了一枪,然后手拉该名同党拔足逃跑。中枪后陈思祺应声倒地,同僚看见躲避子弹将陈思祺拖到该幢唐楼地下室旁的一间五金收买店内。
  
   陈思祺高级督察倒下后,警方现场指挥官岳诚和其他警员用手中的点三八和老式左轮、雷明顿散弹不停朝逃离的悍匪点射,只有一个匪徒腿部擦伤,匪徒不慌不忙,停下来,半蹲举枪,姿势专业沉着冷静,子弹连发,打中多名警员,幸好都穿了避弹衣,胸口中枪的警员基本都是肋骨骨折疼昏过去,其他部分探员手臂和腿部中枪,卧底在地无法还击。部分持有散弹枪的探员,子弹集中匪徒躲避的汽车,碎片击伤悍匪,但无太大影响,继续奔跑逃跑。途中,悍匪也用雷明顿散弹枪还击警员,击中多辆路边停靠车辆发生爆炸,浓烟四起,比电影中虚构的枪战场面宏大及真实恐怖多了,其中一颗流弹竟打到隔壁街上一户三楼的浴室沿街窗口,造成一名女仔洗澡时被玻璃划伤。
  
   据后来口供,五金收买店的老板娘许太回忆当时情景,仍然是心有余悸:当时听到砰砰的枪击声后,吓得连门都没来及关,突然听到爆炸声,她就双手抱头躲在屋内的墙角,首先进入她的店铺躲避的是一位洋人警官,过了一会,这名警官又冲了出去,还拖了一名中了枪的人进来,事后才知道,被拖进来的就是中枪后的无味神探陈思祺,当时头部满是鲜血,已经不知道死活。
  
   四名悍匪逃到角祥街时,劫持了一辆没有客人的专线小巴,小巴司机被机枪一阵狂扫到侧面车窗玻璃后直接吓傻,然后被枪指着头部恐吓下车,匪徒上了小巴后,竟然逆向行车,刚好两辆私家轿车迎面驾驶来,与被骑劫小巴相撞,悍匪怒气冲天,打开小巴车门向其中一辆私家车投掷了手榴弹,当时私家车主和上面的乘客反应迅速,连滚带爬出了车,随即就是一声巨响,汽车被炸的焦黑一片,然后开始燃烧,爆炸激起的碎片四射,又伤及到多名路人和警察,一名路人三十二岁的药店老板被流弹直接击中胸口,子弹贯穿胸部而过,药店老板当时就倒地。小巴车继续发动后又向大全街逃走,又与两车相撞,悍匪下车后,用枪扫射其中一辆被撞车辆 BMW,事后检查被枪扫射的车辆,弹孔多达20枚,宝马都被打成“汗血宝马”了,可想当时匪徒的火力和枪械装备。悍匪在大角咀道又劫持了一辆红色的士,向深水埗方向逃去,警方驾驶多辆车紧贴贼车,不过悍匪在车上回头扫射警车,不断扔手榴弹,引起路上大面积爆炸,警方保持一定距离。结果被骑劫的的士逃到顺宁到街市附近,又与一辆客货车剐蹭,被客货车阻挡停滞不前,悍匪命令客货车司机下车,然后再登上客货车,道路被手榴弹爆炸封闭,警车被的士车登阻挡无法继续追捕,悍匪驾驶客货车逃去无踪。
  
   警方在被丢弃的骑劫的士上发现避弹衣、手榴弹和十多发雷明顿子弹,这辆客货车也在随后被发现,丢弃在广成街与永康街交界处,这次枪击追逐战中,共有十七名警民受伤,除陈思祺外,现场警方指挥官岳诚等5名警务人员及12名途人亦中枪受伤初步估计歹徒和警方共发射四百余发子弹,四十多枚散弹,多枚手榴弹,造成的车辆、房屋、公共设施损害不计其数。警方高层对悍匪在闹市开枪、投掷手榴弹的严重罪行表示高度重视,并加大力度和警员武器装备。在二十五日清晨,又收到情报,嫌疑人有可能在基隆街方向。警方派出SDU飞虎队在全港十多处地点进行搜查,在基隆街的三个单位飞虎队用催泪弹和震眩弹攻进单位,拘捕十多名男女。又在角祥街一单位起获大批军火,在二十六日,水警在流浮山后海湾截获部分潜逃的匪徒,警方又在元朗一处地方抓到匪徒的朋友,起获多枚手榴弹、避弹衣和一支 AK-47。基本案犯都已经抓到,就差匪首冯伟汉逃出香港境内。警方经过跨区合作和不懈努力,在五月下旬,和内地公安一起在深圳把悍匪匪首冯伟汉抓获,至此全部匪徒落网,连日来的追捕工夫没有白费,大贼集团最终被瓦解。
  
   后来跟很多前辈聊过这个案子,有的老差讲当日开始没有避弹衣,是总台收到支援求救RADIO后,RCU KE送来了补给避弹衣,如果很多人不穿避弹衣早都死了,太多警员中枪了,回忆起来还是很后怕,而且当天是红车比救护的白车要早到,搞的很多人回忆起来都说很丧。也有人讲,当时匪徒火力太猛,从六层退到楼下街上时,有人想把楼梯的闸口关上,防止歹徒冲到街上造成更大伤亡,但是悍匪隔着楼层开枪,探员没有来得及关上。也有伙计讲,当时是因为火力强大,有警员从楼梯上直接撤退,看见有人顺手将楼下铁闸关上,陈思祺出不来导致被枪击,碰见个经历过的伙计说实际上是无味神探为了防止匪徒冲到街上,在闸口顶住火力反击,最后被匪徒击伤,最后被伙计放在路边杂物堆里,脱下他的避弹衣自己穿,然后继续追赶匪徒,搞到耽误很久才把陈送上白色救护车,不过能头部中枪不死真是奇迹了,后来陈思祺成了警队的骄傲和很多人的偶像。现在警署内的海哥当年经历过事件,但是也不是枪战现场,不过是做support team,開槍時不在場,具体情况也没有见识到,后來是负责角祥街那个手榴彈現场,象极了战争后的残垣。利德街一役之前,RCU KE每四个人只有一件避彈衣,谁穿谁就冲在前面打头阵,如果是大型operation就向EU KE及ASU借,后来特殊情况都人人都发避弹衣了。试过一次EU借来的避弹衣,重达几十磅,真是行动不方便啊,现在都换了更先进和轻便的避弹衣了。
  
   陈思祺较早前便入禀高院,认为岳诚指挥不当,导致其中枪及出现许多后遗症,向前警务处长及岳诚索偿,但最终败诉,法官更指他抗命受伤,属于咎由自取,这些我就不发表个人意见了。而被当时被流弹击伤的路人大难不死,那名被子弹贯穿胸部没有死的药店老板郑振辉,获得暴力及執法伤亡赔偿委员会的赔偿,在2005 年9月,暴力及執法傷亡赔偿委员会对受害人获暴力及执法伤亡赔偿基金批出243万元的总赔偿,该案就是包括无味神探陈思祺等17名警民中枪或被手榴弹炸伤案件,给了大家一定的补偿。结果命运有意思的是,今年2008年6月药店老板郑振辉与妻子陳雅霜隐瞒3个物业高达八百万元资产,骗取港府综合援助达49 万,被判违法法律已经获刑,进了监狱。
  
   前面有朋友问过,案件中受伤的人员及车辆等赔偿问题,由港府的暴力及执法伤亡赔偿委员会负责。暴力及执法伤亡赔偿委员会在每年平绝共接获500-600宗暴力伤亡赔偿申请,每年申请个案升跌幅度不超过10%。该等暴力伤亡赔偿申请个案中,与袭击或伤人有关者佔450宗左右;与抢劫、盗窃或爆窃有关者为 10%宗;与凶杀、谋杀或误杀有关的为3%宗;与高空堕物有关的为2%宗;与强姦或性侵犯有关的佔1%宗。社署每年从警方转介的申请个案佔70%;由受害人或其家属直接申请者有25%宗;因应委员会的外展服务而提出申请的则有15%左右,总之有法可依,有由则赔。
  
  
   而这次震惊全港的警匪枪战大场面被连续报道,港民关注最后案情,最终有个圆满结局,除了无味神探身体恢复后还影响正常生活,其他受伤警民都已恢复健康,而多家电影公司也不放过这个机会,随后多年里根据枪战场面拍出很多电影,媒体的大肆宣传从负面来讲,也为黑帮或犯罪分子提供了借鉴,青少年也会觉得悍匪很 “酷”,而丝毫不考虑普通民众的安危,不管怎样,可能悍匪一时火力凶猛,但是,邪恶是永远战胜不了正义的。
Share/Bookmark


Share to Face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