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栋男生宿舍 - 9

     越往后功课越来越吃紧,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加上晚上睡眠不好,我有一科的论文已经发回来重写,他们也都有或这或那的科目亮起了红灯。不过幸运的是,老师很体谅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苛责,反而安慰我们起来。

     因为风的死,学校对我们17栋格外的重视起来。我知道学校的压力也很大,如果再死一个人的话,校长恐怕就要辞职了。而我们楼每天上午,中午,下午各有一个老师来巡查,晚上管理员也每天走动好几次。

     从风死的那一天,大概有10多天吧,一切风平浪静。

     不过暗底下我们一天也没有放松过,因为死亡随时会向我们发动攻击,而这一击将会是致命的。它像潜伏在灌木从中的怪兽,有它的鼻息,有它懔懔的目光。

     我们要加紧防范才行。

     上完了《外国文学史》,许丽从前排走过来,说:“我没有办法拿到记录,教务处的老师说什么也不让看,这怎么办?”

     她一脸的焦急,我安慰她说道:“会有办法的。”

     晚上一行人又聚到了一起。

     主席也是同样的遭遇。

     老大问:“这怎么办?”

     白卓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昨天和今天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幸好没有什么发生。”

     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面容憔悴,“所以我们一定要快!”

     他的话无形之中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稍稍休息的神经忽的又紧张了起来。恰巧风带上了门,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王威叫了起来。

     “偷吧!”明说,平静的像是去拿。

     没有人有异议。

     当晚就决定了由我和明,白卓三个人去偷。

     白卓的预感果然很对,我们经历了恐怖的一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胆颤心惊,像蟒蛇吐着信子冰凉的爬过你的身体。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预料到,出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教务处在行政楼三楼,不是很高这样倒是降低了不少的难度。

     行政楼每天6点下班,然后由看门的师傅检查一遍后关门。所以我们只要先潜伏进去,然后等机会下手,再从行政楼后面的窗户里翻出来,沿着水管爬下就行。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行动方案,最难的地方恐怕是从窗户里翻出来,因为行政楼是倚山而立,它的后面满是树林,而且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天一黑就会找不到路的。原来这里倒是情侣们的胜地,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很少有人去了。要顺利的从它里面出来,还真要很强的方向感才行。

     为了克服这个困难,我和明已经先进去探路,我们在几个大树上都系上了红的尼龙绳,它可以引导我们出来。

     至于怎么开门,白卓说他有办法,不用我们操心。

     5点半的时候,我们三就进去了,名义是找老师有点事情。

     我们躲在了二楼的卫生间里,挤进了一个单间。因为三楼人多,所以我们选择了二楼的卫生间。在接近6点的时候,听见许多的脚步声从中间的楼梯上走下,还有老师们的说笑声。

     在6点过5分的时候,整个楼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偶有脚步声匆匆离去。

     此刻唯有耐心等待了。听见脚步声从一楼上来,走到了我们这一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折了回去,去了另外一边,然后去了三楼。

    这是看门师傅巡查的声音,因为行政楼共有五楼,所以他花了一点时间才下来。

     等到他锁上外面的玻璃门离去的时候,大概6点半了吧。

     我们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整个行政楼处在了暮色之中,晚风开始轻轻的吹,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深蓝的颜色,有些许的能见度。长长的走廊延伸开去,带着冰冷的视觉。

     白卓轻声说:“走。”

     我们蹑手蹑脚的上楼梯,虽然已经知道这里没人,但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到了教务处的门口,这里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白卓半蹲了下来,从宽大的裤袋里掏出小刀片,原来他还有这一手。他将刀片插进了钥匙空里,左右试探着。

     我紧张得四出张望,像是被人盯哨一样。一种异样但熟悉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我开始紧张得不能自持,似乎并不是因为我们在偷东西。我牢牢的抓着明的手,开始发抖。

     明安慰我:“不要担心!”

     然后门开了,在3分钟还不到的时间里一切很顺利,我看见白卓微微一笑,很自信的面容。

     进去后,反手关上了门。奇怪,被人盯哨的感觉突然消失,心脏像是不受我控制般的从激烈到平静,等我意识到时,他们俩已经到里面的小屋子里去翻资料了。

     夜色加深,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

     他们俩各拿一只手电筒,在柜子里翻找“学生登记的档案”。

     这是教务处里面的一间小屋,存放着都是一些学生或者老师的资料,满满的三个柜子各站一边,查找起来还真不容易。

     我也掏出手电筒,开始找了。厚厚的一叠叠档案袋扬起了灰尘真让人吃不消。

     “找到了。”是明兴奋的声音。

     我们马上凑了过去,是两本学生登记档案。

     3只手电筒照到了上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最后一拦是备注。

     “我们按照寝室来找吧,找曾经住过17栋206的。”白卓说。

     手电筒的聚焦一行行的往下扫。  

   97年以前是没有17栋的,我们只需要找97年和97年之后就行。

     97年有6个人住过206,他们的备注里都写明毕业,98年有7个人住过206,他们中一个结业,6个毕业。

     当手电筒照到99年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因为我们翻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过备注里什么也没有的人,当99年7个人都没有备注的时候着时让我们吃了一惊。

     没有备注就意味着他们不是正常结业。

     那他们又是什么回事呢?

     明说:“快把它抄下来。”

     话音没落,门口居然响起了脚步声,“咚,咚,咚”他在敲门。

     只见明二话没说就麻利的将这一页撕了下来,塞进口袋。“快藏起来!”

     我躲到了两个柜子的夹角中,明和白卓一个钻进了外面屋子的桌子底下,一个藏到了窗户布帘的后面。

     “咚,咚,咚”外面还在敲,不急不徐。

     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吱扭扭!”门轴转动的声音。他没有开灯,尽管开关就在门的旁边。他没有走动,一切仿佛静止下来。

     那种被人盯哨的感觉又上来了,一瞬间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在这浓浓的黑暗之中,有一双冰冷的冒着寒光的眼睛从某处逼视着我,像蛇如影随形。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风死的那天晚上,躲在柜子的……是同样的感觉,夜风从敞开的门外倾泻了进来,阴冷从脚到手,穿过衣服袭中了心。

     我看到了一团黑影,在小屋的门口走了过去,看不清楚身形,黑暗将他团团包围住,阴冷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我只听得见心脏剧烈的跳动。

     没一会,呼吸稍稍平息,身体松弛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已经消失。黑暗中没有了那双眼睛,此刻我才发现我全身已经汗湿。

     “明!”我轻声呼唤着。稍微挪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没有人应答,他没有听见吗?

     我壮着胆子,从夹角里走了出来,“白卓!”

     风仰起窗帘,哪里那里还有人的影子?

     我快步走了过去,拉开窗帘,什么也没有?

     心里又开始悸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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