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我又搬了一次家。
我的生活圈子很小,回到家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表面看起来我工作很努力,经常给自己加班,有人说我是工作狂,其实那都是错觉。
嗒,嗒,嗒,沉闷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刺耳。
门轻轻地被扣开了。
我没有抬头,我知道保安又来催我下班了。
走出写字楼,我便迅速的跌进了黑暗之中,浓浓的夜色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一座没有夜生活的城市,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有路人经过都显得那么可疑。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了,这个时间连末班车都没有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将上衣使劲裹紧。
我望向空阔的马路,一辆蓝白相间的出租车正朝这边驶来,我朝它挥了挥手。
打开车门,我迅速的钻了进去,并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座位上,身体柔软的像似一摊稀泥,再也不受大脑的支配了。
看着窗外的世界如同幻灯片一般,匆匆的出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租车停在一栋高大的建筑物前。我下了车。
大厦黑乎乎的,所有的玻璃窗上都挂着厚厚的窗帘,邻居们都睡了!
走进大厦,感应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电梯门上贴着一张纸,我凑近看去:
“电梯维修,请走通道”
我住在17层,今天又穿了一双高跟鞋,我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通道口有两个,我朝左右两边看了看,最终选择了左边的通道口。
我拎着高跟鞋,轻轻地踏上了台阶,大理石的地面很滑很凉,我不等站稳,便迅速地向上跃了一阶,就像小时候做过的游戏一般。此时感应灯亮了,我的心有了些许安慰。
我蹦蹦跳跳地到了第4层,感应灯突然灭了,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嗒—嗒—嗒,每一步都让我心惊肉跳,此刻那个声音消失了。我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皮包和红色的高跟鞋,我迅速地向楼上跑去,嗒—嗒—嗒,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难道是下晚班的邻居?我这样安慰自己,但是脚下却不敢有半点停歇,那个脚步声又逼近了。
我快那个声音也快,我慢它也跟着慢下来,就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跟在我的身后。
借助窗外昏暗的光线,楼梯的标识牌上写着大大的—11层。
还有6层就到家了,我憋了一口气,做好了最后的冲刺。
12,13,14我在心里默数着。
我停下来,抬头看了看标识牌,愕然发现那上面依然写着—11层。
我发疯一样朝上跑去,15,16,17,18已经超过顶楼了,抬头看看还是11层,我有些绝望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发觉那声音是那样耳熟,嗒—嗒—嗒。
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直觉告诉我今天要出事儿了,我朝走廊的另一端跑去,所有的房门都紧锁着,都将我拒之门外,还好有另一个通道口,既然无法上楼,就选择下楼吧!逃离这座大厦也许就安全了!
我急匆匆向下跑了11层,可我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大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标识牌,顿时傻了眼,那上面写着—4层。也就是说,在这边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一层,而在那边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顶层。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望向走廊的另一端,大门已经被封锁了,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我拼命敲打着铁门,楼梯间传来了轰隆隆的回响,和我嘶哑的哭喊声,只是无人应答。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近了,更近了……
我瘫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余力了,我倚靠着水泥墙,双手捧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绝望了!彻底放弃了!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就好!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脚步声已经近在耳畔了。
我全身都在抽搐着。
‘啪’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像是被电击中的小孩。本能地甩开了那只手,并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被我甩开的那支手,其实是出租车司机的手。
我惊魂未定偷眼看了看四周,居然还在出租车上,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司机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做恶梦了!可能这两天休息不好吧!”
司机并没有说什么,我在反光镜里没能看清他的脸。
走进大厦,电梯上方的指示灯没有亮。
我试着按了一下电梯开关,没有任何反应。
只能走通道了。
我望向左右两边黑洞洞的通道口,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梦,身体禁不住有些颤抖,如风中的一片叶子一般。
可梦终归是梦,与现实无关吧!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不过,好像还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呢?
那应该是比梦更可怕的问题。
那……那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我拍了拍脑袋。
我突然愣住了,我想起来了。
我根本没有告诉那个出租车司机我家住在哪儿!
可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此时我的脚已经迈上了第一阶台阶……